让人久久萦怀的碧色寨
碧色寨,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蒙自市的一个小村庄,距蒙自市政府驻地10公里。
当我们下午3点多开车往这个位于半山坡的小村庄时,遇到两次关卡,据说是蒙自市长要来视察,一般游客车辆不得进入景区内。还好我们预订了镇内的酒店,可以通行。
我们在酒店里躲避阳光的时候,听见有警车的警笛声,猜测或许是市长来了,但并没有好奇出去观看。梅婷玩着她的手机,我读一本叫做《碧色寨之恋》的书。
到碧色寨,不得不说起滇越铁路。
十九世纪中后期,法国因觊觎云南丰富的矿产(尤其是个旧大锡),开始计划修建铁路,掠夺云南地区矿产资源。滇越铁路于1901年在越南动工,1909年4月通车至碧色寨,1910年4月全线通车,起于昆明北站,终点在越南海防站。铁路在法国人营运的30余年期间,法国借助蒙自海关碧色寨分关的便利条件,通过该铁路共运走云南大锡234242吨,获取的利润超过33亿法郎。
碧色寨车站处在滇越铁路的中心地段,火车站的存在,让碧色寨成为滇南集散地,成为中国现代史上极负盛名的南方小镇。在二十世纪初,这里的繁华几乎盖过蒙自,先后有美国美孚三大水火油公司、法国亚细亚水火油公司、德商德士古水火油公司以及当时极负盛名的希腊哥胪士兄弟开办的哥胪士洋行。
这次在云南一路走来,个旧大锡给我印象深刻。朱家花园里提到有一个领导个旧矿工(锡矿为主)起义的周云祥,团山村的张氏族人因参与个旧锡矿而发家致富,法国人因觊觎个旧锡矿而修筑滇越铁路。个旧大锡给云南的历史涂抹上厚重的一笔。
傍晚时分,我们出酒店,沿着铁轨散步,寻找旧日盛景。红顶黄墙的建筑,在夕阳的照射下,绮梦涟涟,红黄交织的渴望,是暖色的、热烈的,就像滇越铁路的传奇。
我们看到,当年各国绅士们喜欢的网球场已成为一块废弃的空地;大通公司的门牌仍在,大门洞开,院内空旷幽深,让人望而却步;碧色寨分关食堂旧址倒是焕然一新,显然刚修复不久;当年的蒙自大清邮政总局碧色寨分局木门紧闭,木窗紧闭,墙皮脱落,露出块块砌墙的石头。
我们爬上山坡,寻找《碧色寨之恋》书中迎候不同国籍商旅的哥胪士酒楼,想看紫藤爬满的庭院和墙壁,想细嗅丁香,追忆碧色寨的前尘往事。可惜上下反复找了几次,依然没有看到酒店旧址。
在铁轨边,我们看到了一只古老的“水鹤”,历经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她依然笔直挺立在铁路边上。
“水鹤”其实是一根呈“r”形的水管,顶部有一根管子伸出来,如手臂平伸,更像“鹤嘴”高扬,可以360度旋转给火车机车加水。外形美观,形似鹤嘴,人们形象地称为“水鹤”。
我们找到了米轨铁路与寸轨铁路的交接处。
滇越铁路为米轨,铁轨轨距1米。寸轨铁路则指云南人自主修建的“个碧石铁路”, 轨距只有600毫米。它全长177千米,经个旧、碧色寨、临安(建水)、石屏等地,史称“个碧临屏铁路”,是云南人民反抗外国侵略,工业实业救国的产物。
现在的碧色寨车站,不复往日繁华。在2017年冯小刚的电影《芳华》播出后,它再次出名,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网红打卡点。《芳华》曾到此取景。
黄昏下的碧色寨,唯一的一条街巷里、碧色寨车站周围、铁轨间,都是穿着绿军装或者旗袍的人,她们在夕阳的余晖里,摆着各种姿态,或坐、或站,或撑着花伞,或手握桃花扇,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在镜头面前展示自己的芳华。
我想起了海南书中的那个美丽法国女郎丽莎,在车站徘徊,等候他心爱的情郎时,也是最美的黄昏时光吧。
在滇越铁路线上还有一个地方值得大书特书,那就是五色寨的“人字桥”。
人字桥是滇越铁路线之间的一座钢梁桥,其形恰似汉字“人”,故得名人字桥。该桥横跨于两山相距仅60多米的悬崖峭壁间,长71.7米,宽4.2米,跨度67.15米,重179.5吨,距谷底102米。该桥已被列入《世界名桥史》。
更让人心惊的是,据史料记载,修建仅67米长的人字桥死亡中国路工800多人,平均每米死亡12人,这是世界建筑史上一个令人惊骇的数字。当年法国报纸称:中国工人在人字桥上的施工是“死亡之上的舞蹈”。
回成都之后,碧色寨让我魂牵梦萦。还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去“人字桥”看一看呢?碧色寨到人字桥应该是不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