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潮——中国数字出版领军者
从北京师范大学英美文学史教师,到加拿大约克大学哲学博士;从90年代初期用八个多月就赚了一个多亿的房地产商人,到苦苦坚守多年的龙源数媒集团总裁,汤潮集哲学博士、诗人、大学教师和商人身份于一身。经过十多年的耕耘,如今的龙源已成为中国数字出版和数字内容产业的领军企业。
生于50年代的汤潮是一名靠勤奋从中国农村走出来的高材生。刚到四川外国语学院就读时,汤潮周围的同学不少已能用外语对话,而刚从农村当完知青的他连单词都还写不清楚。巨大的差距让他分外努力。他几乎把图书馆里外语系学生的应读书目读了个遍,成为班中借书最多的学生。凭借自身的努力,他仅用半年便成为全系第一,更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公派留学生中的一员。
上大学前的知青生活让汤潮始终有为国家、民族改变而努力的情怀。1981年,汤潮完成了在加拿大的学业。他拒绝了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的邀请,回国当了一名大学教师。在他看来,身为公派留学生的他有对国家的责任,要回国为国家做贡献。
五年后,汤潮以中国翻译家代表团成员及约克大学“中国现代哲学”课程教师的身份再赴加拿大。他把那时候的自己定位为学者、翻译家、诗人。
由学者到房地产商
中国的《专利法》颁布于1984年,《著作权法》还要晚六年。而在相同时期,西方的知识产权、专利等概念已发展成熟。汤潮看准了知识本身的价值,在约克大学教书并修读博士期间提出了“知识主体论”,这为他带来了人生的又一大转折点——从商。
90年代初期的中国有着全球最大的等待开发的市场,但信息流通较慢。完成修学后的汤潮希望以实践来追求“知识主体论”的落地,因此在信息比较发达的加拿大建立了MIC公司,专门提供中国市场的推广及信息咨询服务。中国有17个省市在MIC中心建立了代表处和展场,把中国的信息和产品展示到北美洲,这给汤潮带来了许多机会。
1992年,手握大量国内市场资讯的汤潮开始自己直接投资。他与几位投资人合作,成立了当时海南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仅用了八个多月,汤潮便赚了一个多亿。随后,他又继续在北京和秦皇岛进行房地产投资。直到1993年年底,中国经济出现过热,银行收紧了银根,汤潮便趁势退出了房地产市场。
文化产业王国之主
美国亚马逊公司的出现让传统的图书得以通过互联网进行销售,这令汤潮萌生出做数字传媒的想法。从房地产业退出后,汤潮把目光转回知识产业,他在加拿大建立了龙源书城,并在2001年在国内注册了北京龙源网通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进行版权签约和数据加工工作。
今日的龙源为超过1500家大型机构提供内容技术服务,还与超过4200家出版社、杂志社一对一签约,有超过2000万个数字版权。纵使有做房地产时留下的大量资金和国外先进的思想理念,但汤潮这一路走得并不太顺。
2001年,汤潮在北京的阳明国际买了两套公寓做龙源的办公场地,某个周末的晚上公寓发了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电脑和资产,也让所有资料付之一炬。尽管有部分数字化材料进行过备份,但这场大火也让龙源受到了巨大损失。
当时正值互联网泡沫破灭阶段,大量互联网公司相继倒闭。大火发生后的晚上,汤潮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当时投资还不太大,大环境又不好,反正资料都烧了,要重新启动、购置非常累人,而且加拿大的根基还在,要回加拿大发展也不是难事。”那天夜里,汤潮想了许多。最终他决定:人不能知难而退!他做数字传媒只是为了实现心中理想,况且早年投资房地产积累了足够资金,公司员工也愿意坚守,所以还是决定继续下去。“这应该是我一生中做得比较勇敢的一个决定。”
像很多公司一样,龙源也遇到过很多融资机会,IDG、金沙江创投、兰馨等都曾向汤潮抛过橄榄枝。2008年,兰馨曾希望投入4000万美元换取龙源25%股份。“但在最后一分钟我还是没有接受他们的条款。”
汤潮担心条款中的对赌协议会影响龙源原来的规划。“有了资本的压力后,公司的很多做法都会变形。”
对于这次没谈成的合作,当时汤潮的团队感到非常惋惜,但事后看来,2008年离数字化的发展成熟期还有四五年,如果当时洽谈成功,也很可能以失败告终。“当时如果拿了那个钱,我们会变得很畸形,会被资本绑架。”
到了2010年,在业内已颇具名声的龙源遭遇了版权事件。一位作者发现自己刊登在报刊上的文章被龙源期刊网做成电子版以供付费阅读,遂将龙源告上法院并胜诉。
对于这个判决,汤潮拒绝履行。“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个判决,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会遭殃。”龙源每月涉及的作者数以万计,汤潮认为,败诉是因为法律未跟上互联网发展的步伐。“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必须改变,所以我们拒不执行。我告诉团队伙伴‘要实现任何伟大的理想,都要付出代价、拿出勇气。人生中肯定会遇到坎,我早就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我准备去坐牢’。”
最终,汤潮因拒绝强制执行判决而被法院行政拘留了七天。这次事件引发了业界、司法界和政府的极大关注,经过一番讨论,终于推动了网络版权问题的解决。
经过漫长的投入期,龙源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2015年实现750万元人民币的盈利。2016年5月23日,龙源成功登陆中国的“新三板”股票市场,被誉为“新三板数字出版、数字传媒、数字教育第一股”。
尽管经历过互联网泡沫破灭阶段和大火烧毁办公场地等波折,汤潮决定不知难而退,坚持做数字传媒,如今已成为中国数字出版的领军人物。(中新社)